[ about novel 2 ] 旁觀者效應
插畫 / Feeling | 文 / Samm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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衛斯理聽到尖叫聲。
已經接連好幾個晚上，準時在凌晨三點二十分開始尖叫，是一個女子的聲音，撕心裂肺的叫著。衛斯理第一次聽見的時候，著實嚇了好大一跳，急急忙忙的跑到後陽台查看，除了對面陽台昏黃的小夜燈在溼冷的12月微微閃爍之外，並沒有任何發現。那個聲音聽起來有些距離，可能最少隔了幾戶人家，他從後陽台可是什麼也沒法看見，他有想過報警，但衛斯理的房間裡種滿了大麻，他實在不想惹麻煩，要是警察來一個什麼地毯式的搜索挨家挨戶清查，警察一定馬上就會聞出大麻的味道，那他就慘了。
衛斯理來台北已經二年多了，好不容易因為大麻生意收入才穩定些，能夠固定寄錢回去給鄉下的老母親，如果被捉去坐牢的話，他的老母親斷了經濟來源怎麼辦。衛斯理前年蹲苦牢出來之後，就發誓不要再回去監牢裡，雖然他覺得在監牢的生活他的健康狀況比現在好多了，也沒有便秘的困擾。
他在陽台待了一會兒，那個尖叫聲絲毫沒有要停止，仔細聽好像夾雜著男人的咒罵聲與物品摔落地板的聲響。那個女人一直尖叫著，就這樣持續了半個小時。
「一直叫就表示還沒死。」衛斯理心想。
如果尖叫聲停止，那才是真的出事了。我明天早晨七點還要到台北車站地下街交貨呢，而且聽到這個聲音的可不止我一人，應該會有人報警吧！衛斯理在尖叫聲中緩緩睡去，雖然間歇會被尖叫聲嚇醒，但他緊緊抱著便利商店集點換來的兔子布偶，覺得自己不是孤單一人。
過了三天。
凌晨三點十九分，衛斯理吸著大麻煙，等待泡麵碗蓋上寫著的三分鐘。突然，那個女人的尖叫聲又竄入耳膜。
「幹，那個女人真的很吵，每天叫不煩嗎?」衛斯理已經從擔心轉為憤怒，開始怪罪其它住在這附近的人，為什麼都沒有人報警，就算不是擔心那個女人的安危，也應該要舉報噪音汙染了吧！台北人真的是很冷漠啊，如果是在嘉義，馬上就會有人找里長出來，秋香阿姨應該直接就去按門鈴了，怎麼可能讓這種事情一再發生。我可是因為房間裡有種大麻才沒辦法報警的好嗎？其它人到底在搞什麼鬼啊？
「叮咚！叮咚！叮咚！」門鈴突然響了
「這麼晚他媽的是誰啊？！」衛斯理心想。衛斯理是完全沒有朋友的，要交貨的人也都約在外面，基本上他是死在這裡也不會有人發現，而且他也沒有打電話叫外送，或者在拍賣平台上買東西。
「碰！碰！碰！」電鈴聲轉變為急促的敲門聲「救命啊！快開門讓我進去！」一個女人的聲音。
衛斯理捏手捏腳的走到門邊，從貓眼往外看。他一看到眼前的景象，心臟漏跳一拍，當然這是修辭學上的譬喻，衛斯理並沒有什麼心臟的毛病。眼前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子穿著一件白襯衫，與粉紅色的抽繩短褲，頭髮溼溼的，他其實蠻喜歡女孩子做這種打扮，很居家很舒服，只要女孩子的臉上不是一大片血就好。
「快開門，救救我，拜託讓我進去！讓我躲一下就好了，我快被打死了，拜託，一下下就好了！」女子在外面哭喊著，頭上的血波波波的冒出來，衛斯理很久沒有交女朋友了，一下子就心軟讓那個女孩子進門。
女孩子一進來就攤坐在沙發，衛斯理馬上拿一包衛生紙給他止血。「你...你還好嗎？要不要報警？啊不要報警我幫你簡單包紮一下傷口，等一下你直接去巷口叫計程車去醫院，這樣比較快，另外如果有警察問起，千萬不要說來過我這裡！」衛斯理看著地上的大麻盆裁，覺得自己要報警這個行為簡直是智障。
「謝謝你救了我，你是我這幾天來第一個開門讓我進來的人，我已經這樣叫了幾天，但台北人真的是有夠冷漠的，都沒有人要救我。 你知道嗎？1964年的3月13日，在美國紐約市皇后區，有一個女人在凌晨三點二十分的時候，被一名歹徒從背後追殺，他的尖叫聲響徹了整條街，有很多人看見了，也有很多人聽見聲響，但就是沒有人報警，最後那個女子就在眾目睽睽之下，被亂刀殺死了。」女子拿了一大沱衛生紙止著頭上的血。
「叫了幾天？」衛斯理在心裡默默的想著，他就是這幾天一直在尖叫的女人嗎？大麻煙弄的衛斯理有點飄飄然的，他隱約覺得這個女人的皮膚真是白裡透紅，甚至有點透明。
「我每一天從三點二十分開始叫，整整叫一個小時，都沒有人來幫助我，如果有人報警的話，我也不會被困在這裡了，每天都叫其實蠻累的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可能停止？我每一天走進同一扇門，從三點二十分開始尖叫，叫一個小時，才過幾天就已經覺得有點厭煩了，在四點二十分的時候，我只記得最後一幕是，阿勝拿著菜刀從我頭頂往下劈，我除了尖叫之外什麼事也辦法做。」女人一付要哭出來的表情。
衛斯理其實沒有仔細聽那個女孩子在講些什麼，他掀起泡麵的碗蓋開始吃了起來，大麻總是讓他的食慾很好，但那個女的一直在哭讓他覺得有點厭煩。
「那個...你...你要哈一管嗎？會忘記煩惱的喲！」衛斯理搖搖晃晃，從隨身的煙盒裡拿出捲好的大麻煙，想著，從女子半透明的身體穿過去，打開 Spotify 聽一首搖滾樂，不知道行不行的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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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旁觀者效應】
社會心理學名詞，指在緊急狀況下，越多人在場，出手幫助的可能性會越低，因為個體知覺需要幫助他人的責任被分散了。例如：車禍現場越多人，每個人都在觀望他人接下來的行為，而不會馬上採取行動上前協助，因為不是只有自己看見車禍，若只有一人在現場，將會大大提高援助他人的可能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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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本今年要開始一個有關心理學的專欄，因為一些計畫會先暫緩，如果大家喜歡這個故事及圖文的內容，請給予我們一些意見，謝謝：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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